夏知深

调理身体中

【炼炭】夭折的芽

炼狱兄弟—〉炭治郎

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写作手法,文笔稚嫩请见谅


距离发车还有近三个小时,我正坐在火车站台中专门摆放的长椅上仔细地观察着来往的人流。


衣着光鲜的绅士只手拎着一个皮箱等待列车的到来,他似乎很赶时间,时不时就会低下头去看腕上的手表,随着分针一圈圈走过,他的神色中多了份焦虑;也有打扮普通的寻常人正加快着步伐,边跑边向旁边缓缓驶来的列车挥手,背上的包跟着他们奔跑的速度上下颠簸,仿佛他们要坐的那辆车会不管不顾地扔下他们就走似的;而女士无论多急切也是做不出不顾自己形象的事情的,她们只是翘首以盼着,勾画出精致妆容的眼紧盯着站台的远方。她们握着小巧提包的双手不免有些用力,就连脚尖也踮了起来,在脚背绷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或许你会说我有些唠叨,请见谅。像我这样的异乡游客,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总是忍不住用新奇的目光把周围的一切都看个遍的。


不过看过形形色色的人,我倒是真的感到了一丝无趣。


我靠在长椅上,眼珠好像是凝固的死水呆呆地望着站台前刷的过白的柱子,约莫因为时间的久远,不少油漆脱落,显得柱身斑驳如蜕皮失败的动物一样。


看来这里算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火车站了。我漫不经心地想着。同时在心里埋怨自己何必提前这么久过来等候,实在是浪费时间。


为了不让我在别人的眼中看上去像是犯傻,我隔一会儿就会转个头,作出张望的意思。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搭话吓回了神,没有进行太多的思考,我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


等那人坐下来,我才发现对方是个头发花白的年迈老人。他的头发从发顶一路白到了末端,就像是被霜雪覆盖过的山脉,但不知是否是阳光的照耀,我看到他的发尾末梢透着浅浅的橙色。


总归等待的时间还很漫长,我把我的注意力放在了我身边的这位老先生上。


他不像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些绅士学者总爱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相反他穿的风格很像是日本大正时代的浴衣样式。我从他那洗的发白的衣角看出这身衣服他穿了不止一个年头。


我默默地猜测他的年龄可能在七八十岁,或许还要再年轻一点。他看上去很健康。这是一个好词,当你老的时候也会喜欢别人说你健康的。


他是在等车吗?我很怀疑。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等车。


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侧面看过去,他的神情肃穆,如火一般的双眼里仿佛蕴藏着过往岁月留给他的沧桑痕迹。他的视线落在远处,可当我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那里只是一条被废弃的轨道,杂草遍布,遮掩了那被铁锈腐蚀后破败的火车头,依稀的车头上刻着“无限”两个字。这与一边的轨道相比显得格外荒凉。就与他一样,分明处在喧哗的火车站中,人来人往之间,他像是一座静默的雕塑,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中。他沉浸在自己的那片世界中,他的身体正散发着思念与悲伤的气息。


他给我一种正在参加谁的哀悼会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自己自以为观察的目光很是无礼。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们两个人坐在长椅的各一端,谁也没有打扰谁。


静悄悄的氛围里,我百无聊赖,内心像是有好几只小猫的爪子在给我挠痒痒一般,过于充足的好奇心使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在这位老人身上发生过什么。我有预感,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将不虚此行。


“抱歉,我这样的神情吓到了你吧?”


“不不不,怎么会。”


面对老人的问话,我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事后想想,我这样的年轻人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凡起了点好奇就非要搞个清楚不可。不过也幸好因为这个,我才能将我所听到的故事记载下来告诉现在正在看着的你们。


“请问您不是来等车的吧?”


老人安静的措辞期间,我很是提心吊胆。


“是的。”


“那您是?”


“我来这里看一看我的兄长。”


我大为震惊,老人的神色告诉我他并不是在愚弄我。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膜上隐约透着一股湿润,那是要落泪的表情。


“恕我冒昧,您的哥哥是去了远方吗?”我问的比较委婉,生怕更深的触及到老人的悲伤之处。


“嗯,他去的时候完成了他该完成的一切,只是作为个人而言,他留有一个遗憾。”老人回答我的问题后反问我,“你呢,来这里是游玩吗?”


说到这里,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音量也放小了不少:“其实我是听说这个国度曾有过吃人鬼的传说……”


他在听到吃人鬼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像是在憎恶着,又透着莫大的哀痛,还有着怅惘。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又补充道:“我知道这可能只是谣传,不过就当是过来旅游也好。”


“吃人鬼吗?”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火焰形状的刀锷,上面还垂挂着花牌似的耳坠。他苍老的手拂过上面的刀痕,动作轻柔缱绻,像是在对待亲人和恋人。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不长也不短的故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落寞。我想他也不是想说给我听,只不过单纯的想要借一个机会倾述一下而已。


于是在距离我的火车来临还有两个半小时之际,我倾听了一个老人所讲的故事,一个属于他亲眼见证的过往。


 


吃人鬼并不是传说,他们真切的隐藏在每一片阴暗的角落中。白昼的光芒会夺去他们的生命,使他们化成灰烬消散天地,因此只有在月亮笼罩的夜晚,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游荡在室外,肆意地啃噬他人的血肉。


鬼杀队则正是为了消灭他们而存在的组织,他们以人类的躯体手持刀剑对抗吃人鬼,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他人的幸福。在鬼杀队中,先是当主,再是柱,再是十级队员以及其他成员。


我出生起便没有多少关于母亲的记忆,印象中家里只有成天酗酒意志消退的父亲和像火一般永远保持激情的兄长——炼狱杏寿郎。


他会带着我练习剑术,哪怕没有父亲的指导,他也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锤炼自我,成为鬼杀队的一员,甚至在后来凭借累累功绩成为炎柱。


而我却和兄长相反,我没有剑术的天赋,无法使斩杀恶鬼的日轮刀变色,也因此,本应该成为炎柱继子的我不得不放弃,这意味着传承千年的炎之呼吸或许将断送在我的身上。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吗?我开始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


“千寿郎,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正确的事。”兄长抚摩着我的头,他的双眼直视着我,语气斩钉截铁。


尽管心里仍有迷茫,可我得到了兄长的鼓励和认可。


对我而言,他是一位极好的兄长,我打心眼里敬爱着他。


当上炎柱之后的几年里,兄长几句常年奔波于他管辖的地区,手中的刀刃斩下无数鬼首,与此同时兄长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我能做的只有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替兄长照料这个家,照顾父亲。我并不会对兄长所拥有的天赋而感到嫉妒,在我看来,兄长如今的强大背后更有着他日夜付出的辛苦。我这样的人是做不到像兄长这样的,因此我也无法成为像兄长这样令人感到可靠并且能够帮助他人的人。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兄长20岁的那一年,他在家里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我时常能够看到属于兄长的那只墨色信鸦盘旋在院落上空,总有一封寄来或寄去的信件绑在它的脚上。


也是这一年,灶门炭治郎这个名字日渐频繁出现在我的耳边,我在兄长寥寥几语的描述中深深地记住了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少年。


我得知他正带着鬼化的妹妹奔赴在灭鬼的前线,最初的时候兄长甚至并不认可他的行为;我得知他战技在与鬼的死斗中正飞快的进步,哪怕每一次他都需要在蝴蝶屋里接受一段日子的治疗;我得知他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少年,笑起来好像是柔和的轻风吹拂过春日里的湖面,那时候他的眼睛里会有许多闪闪发亮的星星……


我像是年幼的孩童,每一晚都期待着兄长能为我多说一些灶门炭治郎的事情。


在点着好几盏烛灯的卧室,我和兄长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温暖的被窝配合着兄长的声音,我听的入了迷。


在兄长的讲述下,只存在于他们那一面的世界在我眼前如同画卷徐徐展开,危机和幸运,鲜血和成长淋漓尽致地展现。


兄长第一次看见炭治郎是在当主所在的庭院里,他正躺在石块堆积突起的枯山水上昏迷不醒。他的身形看着很瘦小,是少年人未长成的青涩模样。


兄长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炭治郎他违反队规携鬼上路,置常人安危不顾。他认为应该立即处置炭治郎的妹妹祢豆子。


当然,这样想的不止兄长一个。


炭治郎维护并且发自内心的信任他的妹妹,他面对实力远超于他的九柱也依然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我的妹妹她没有吃过任何人!”


幸而他们用事实证明了他所说不假。


这是兄长和炭治郎的初遇,当时兄长心里只装着鬼和灭鬼,对于炭治郎本人倒没有那么在意,唯有的印象大概是:运气不知说好还是不好遇上了鬼舞辻无惨的违反队规放鬼不死的鬼杀队成员。


当然,这个印象是我猜想的。我也恍然大悟,把炭治郎的出现和家里信鸦规律出没的日子对上了号。


这里需要谈到兄长他们所修行的呼吸法。


兄长是炎之呼吸的后代,炭治郎听闻是使用水之呼吸的,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发生了交流。炭治郎主动向兄长询问了有关火之神神乐的事情。


“灶门少年在那田蜘蛛山的时候使出了他父亲教过他的祭祀火神的呼吸。”兄长解释道,“蝴蝶告诉他可以来询问我。”


蝴蝶小姐是和兄长位列柱级的虫柱,并且精通药理。


我点点头,这才明白信鸦是在为了这事传递消息。毕竟兄长使用信鸦的次数远超从前,我偶尔在背地里怀疑他是不是与外面的女生产生了情意,且将为我娶一位嫂子回来。


身为亲人,最关心的也就这些平凡的琐事,更何况兄长的身份特殊,生死无常。


在得知兄长可能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后,灶门炭治郎便经由蝴蝶小姐的介绍与兄长进行信件上的交流。


我们家世代都修习炎之呼吸,每位柱都会记下宝贵的书册以供后人参考学习。但我们也并非是那种有了宝物自己藏着捏着不给他人的一类人,在看过信件的内容后,我看到兄长跑去家里储藏书籍的藏书房寻找炭治郎需要的答案。


那一夜,书房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宿。


我早早地起床站在门外,生怕兄长会找不到有关的内容。一想到炭治郎也许会因此而多走有关呼吸法的弯路,我就颇为担忧。


那时的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担心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少年的处境。


那时的我也并不清楚兄长为什么会对炭治郎的事情如此关心。


“千寿郎,我找到了!”兄长兴冲冲地跑出来跟我说道,他的脸上没有熬夜之后的疲惫,反而精神十足。


这也很正常,鬼不出现在白天,兄长他们的战场往往都是在夜里发生,遇到难缠的对手奋战一夜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相应的,兄长也会受到十分严重的伤。


“那兄长尽快给炭治郎送去吧。”我抱着扫帚松了口气。


兄长离去的背影很是匆忙,印有火焰花纹的羽织在他的身后无风而舞。


这段插曲后,兄长提及炭治郎的次数就少了起来。约莫是因为炭治郎还在身体机能恢复中,且兄长也有新的任务。


偌大的宅邸,又只剩下了我和父亲。路过父亲的房间时,浓郁的酒味从里面弥漫出来。


我怀疑父亲是喝不醉的,他的眉宇中总带着我读不懂的思念和对自我的怨恨,那一坛坛喝尽的酒更像是无味的水,无法麻痹他疮痍的内心,自然也无法将他带往逃离现世的国度中。


彼时年幼无知的我叹了口气,无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宽敞的屋子里做着我给自己画出的梦,遐想着那位炭治郎究竟是怎样的模样,有着怎样的声音。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日来的很快。


晨曦照耀着大地,露水尚还停留在碧绿的叶脉中,万物静谧无声,只有扫帚扫过地面树叶聚拢的细微声响。


“咚咚咚,有人在吗?”


清亮的少年音色在门外响起。


“你好,我是灶门炭治郎,请问这里是炼狱杏寿郎先生的家吗?”


打开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少年灿烂的笑颜。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深红的发被梳在脑后,赭红的伤疤印烙在他的额际,细长如女子的眉宇下是一双清澈的眼。


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木箱,我知道里面是他的妹妹祢豆子。


“是的,哥哥还没有回来,你先进来坐一会儿吧。”我侧开身子,露出让人通过的路。


“那就打扰了。”他很有礼貌地对我鞠躬,跟着我走进了家里。


“我是炼狱千寿郎,你可以直接叫我千寿郎。”


“嗯嗯,千寿郎你喊我炭治郎就可以了。”


“兄长大概需要一两个时辰才回来。”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忐忑,既希望兄长早点回来,又希望兄长可以给我留下一些和炭治郎交谈的时间。


“没事的,是我来的太早了。”


“要吃些糕点吗?”


我拿出提前备好的茶点招待他。


“谢谢!”


我跪坐在炭治郎对面,他的木箱在进屋时就已经放在了房间的一边。


如兄长所说,他看上去很瘦弱,如果单单走在街上,我怕是想不到他居然会是鬼杀队的一员。


怎么说呢,他给我一种兄长的感觉。


“可能因为我也是有弟弟妹妹的长男。”


他回答了我无意间说出的问话,我的脸有些发烫,对此感到很不好意思。偷偷看他的神色,我发觉他并没有因此生气,也没有悲伤。除了祢豆子,他其余的家人都死在了鬼的手下。但在提及此的时候,我只从他的语气中体会到了无尽的温柔,好像死去的家人依然存活且陪伴在他的身边。


在这样的气息的包围下,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炭治郎说了起来,还问了很多有关灭鬼过程中他所遇到的事情。他并不嫌弃我的无知,所有我好奇的他都为我一一解答。


茶点也在我们的交谈下一块块减少,杯子里的水续了两次。


“千寿郎!”兄长回来了,他的到来使我对面的炭治郎眼睛亮了起来,我不知为何感到一丝挫败。


“炭治郎,你来了啊!”


“嗯嗯,叨扰炼狱先生了!”


“兄长你和炭治郎聊吧,我也回房看书了。”我主动提出了离开,把空间留给兄长和炭治郎。


关上门时,我看到兄长坐在我之前坐过的位置上,和炭治郎聊着什么。他的神色很柔和,隐隐绰绰的灯影落在兄长的脸上,唯有他那耀眼的眼眸如同坠落了太阳的光辉,亮的出奇。


兄长高兴的到底是鬼杀队下一任的成长还是炭治郎本身?我的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作为亲人,同样的我也敏感于兄长的变化。


总而言之,炭治郎来家里的次数在兄长的盛情邀请下不断增加,我对此很是雀跃。


我前面说过炭治郎给我的感觉很像兄长,但其实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如果说兄长是燃烧正旺的熊熊烈焰的话,那么炭治郎必然是天将破晓时冉冉升起的朝阳。


我则是默默无闻的一颗路上的石子,没什么存在感。虽然有幸投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却无法找到自己的道路。


“并不是你自己所说的这样,千寿郎。”炭治郎不认可地对我摇头,“你只是因为一时的迷茫把自己困住了,哪怕无法练成剑术,千寿郎你不也打算换一种方向帮助灭鬼队吗?”


就在我为之感动的时候,炭治郎的下一句话就好像是天际滑落的流星,带着酥麻的光尾冲进我的心,照亮我昏暗无光的心田。


“更何况千寿郎你是我的朋友啊,所以千寿郎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人。”


炭治郎歪头笑着,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嘴角上扬。他温暖厚实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暖流汩汩流入我的全身。


莫名的,我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心脏嘭嘭跳动,仿佛有一只活泼的兔子在里面。


我掩饰地撇过头,像是擦掉灰尘一样抹去我眼眶中的晶莹。


“炭治郎,我记住了。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友谊吧,我想。


“杏寿郎先生!”炭治郎眼尖地看到兄长回来的身影,他高举着手挥舞。


我还沉浸在炭治郎给予我的温暖中,兄长已经大步走来用他高大的身躯笼罩了炭治郎。


“炭治郎,最近修行的如何?”


兄长的身高有五尺之多,他低头俯视被他身影罩住的炭治郎,眼神柔的如同是柔软的柳条轻扫。


“嗯嗯,在和杏寿郎先生聊过之后感觉自己好像有摸到一点。”


炭治郎仰起头,兄长的大掌摸过他的发,顺滑的红发穿过兄长的指间。我看见炭治郎蹭了蹭兄长的手,好像是得到了安抚鼓励的小动物满脸眷恋。


我听说过遥远的东方有一句词:湿红笺纸回纹字。多少柔肠事。


这笺纸是他们的信,那这柔肠呢?是兄长现在的样子吗?是炭治郎对兄长流露的不明显的依赖吗?


在兄长看向我前,我落荒而逃。


之后的日子里,我用各种机会躲开了前来拜访的炭治郎,可又不甘心地躲在角落中看着他和兄长的相处。


他们会聊我不了解的灭鬼的事情,也会聊很多日常发生的趣事。


有时候兄长也会带着炭治郎一起练剑,纠正炭治郎错误的习惯。那时,兄长偶尔会在贴近炭治郎的背,他弯下腰在炭治郎的耳边指导。


我看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我的眼睛在泛酸。斑驳的视线中,兄长和炭治郎的身影好像融在了一起。他们合握着一把日轮刀,炭治郎回头凑近兄长说着什么,两张就快贴在一起的脸颊浮现出笑意。


酸胀充斥了我的心脏。我无法再看下去,双脚却像是在地上扎了根,逼迫着自己去看。


或许友谊本身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吧。我想。


炭治郎回蝶屋时,我在背后看着兄长目送炭治郎,明明前一秒还微笑的脸下一秒就充满了不舍。


“不如让炭治郎做我的继子吧!”


继子吗?说实话,我并没有因此而嫉恨炭治郎,反而我多日的纠结因此而得到了缓解。炭治郎做了兄长的继子的话,那我还是炭治郎的好朋友。


自欺欺人的我选择性遗忘了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这两位会出现在炭治郎口中的好友。


我等待着兄长向炭治郎说出这个提议。我也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可我忘记了,兄长是炎柱,炭治郎是鬼杀队成员,他们肩负着灭鬼的任务。


他们在那个我无法触及的世界。


 


“千寿郎,我走了,麻烦你好好照顾父亲了。”


兄长一如往日的留下叮嘱,腰间配着他的日轮刀远去。


“兄长,武运康隆。”


我的兄长很强。我始终都坚信他会从鬼的手下活着回来。过去的那些年都是这样的。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等来是兄长的死讯。


信鸦飞来报讯的那一天,连绵阴雨不停的天空放了晴,阳光明媚,父亲也难得的没有泡在酒坛里。


我估算着兄长离去的日子,决定把兄长屋里的棉被拿出来晒一晒太阳,好让兄长回来可以睡的舒服些。


熟悉的羽翼飞过天空盘旋的声音,我抬起头,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便迎来了一道晴空霹雳。


“炼狱杏寿郎战亡。”


……


怎么会呢?我茫然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走廊上发生酒坛破碎的声音,我分不清父亲是否是因为和我一样的难以置信而摔坏了酒坛。


怎么会这样呢?兄长那么强……我强撑着力气把手上的被子晒在竹竿上,僵硬地拍打着被面。


该来的总会来,属于兄长的葬礼打破了我最后的幻想。


父亲讥讽兄长的言论让我心生怒火,可我怯弱地没有为兄长反驳。是炭治郎站了出来大声地反驳父亲。


“杏寿郎先生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没有天赋的人!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做到了他说的话!”炭治郎也要哭了吧,泪水在他眼眶里打着转,“如果我是什么日之呼吸的使用者,如果我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是什么天选的人,那我怎么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杏寿郎先生死去!”


他的嗓子都喊哑了,紧接着我就看见他和父亲撕打成一团。


葬礼过后的数月里,炭治郎积极地投身进新的训练中,他告诉我他要变得比以前更强,这样他才不会再发生在无限列车时的事。


兄长的信鸦被召回了鬼杀队,继续为下一个人服务。可我知道,信鸦也很难受。炭治郎告诉我,他从信鸦的身体中闻到了莫大的悲伤。


但死去的人已经化为了尘土,活下来的人必须继承他们的意志前行。


炭治郎他一定继承了兄长的意志和信念吧。我仿佛能在炭治郎的身上看到兄长的影子。


 


没有了兄长的维系,我和炭治郎的交往仍在继续。我可耻的因此而感到暗喜,并发自内心的唾弃这样的自己。


在来往信件中,我对在无限列车时发生的事情也越发了解。


兄长和炭治郎他们守住了列车上所有的人,唯独死去的只有兄长一人。


上弦对于兄长的认可邀请被兄长毫无考虑的拒绝。


我知道的,兄长的强大是为了保护弱者。兄长不会为了追求所谓的更强而投入恶鬼行列。这可是兄长从小到大坚持的信念。


我为这样的兄长而自豪骄傲。炭治郎也是。


“你凭什么和杏寿郎先生比,他比你厉害多了!杏寿郎先生让你一个人没杀成,他血战到底保护了所有人!你输了,这场战斗是杏寿郎先生赢了!”


炭治郎不顾重伤追逐着上弦而去,他痛哭愤怒地喊出了他的心声。


我能想象兄长在听到这一席话时的震撼,就连我在听到他人复述时都不由得为之感动。


这样的炭治郎……如何不能让人心动。


是啊,我所以为的友谊不过是心动而已。兄长应该也和我一样吧。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兄长也是一样的啊。


兄长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正心意的那一刻,却是他生命流逝的时候。


“不要因为我的死而悲伤,身为九柱之一,为后辈挺身而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兄长到最后也只能以前辈的身份向炭治郎告别。


我呢,我将以友人的身份连带着兄长的那一份守护在炭治郎身边。


这个时候,我明白了父亲为什么成天酗酒却无法灌醉自己的原因了。


他的心空了一块,从母亲死去的那一日起。


 


以前的我不懂,是因为我不懂情。


现在的我懂了,我只能独自品尝。


 


我愧对我的兄长,我和他爱慕上同一个少年,我以生者的姿态固守在他的身边。


 


 


随着老人的讲述,这个故事到了尾声。


“请问,那位名叫炭治郎的少年如今……”


“他啊,想必早早的和我的兄长相见了吧。”老人露出一个欣慰的想要哭的笑容,“他们最后战胜了鬼王。他只留下了兄长的刀锷和他的耳饰。”


“节哀。”


我贫瘠的语言使我只能干瘪的吐出这两个字。


他站了起来,对我道别后消失在了人海中。而我的列车也已经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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