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炭】消失的炭治郎(二)
炭治郎从茫茫黑暗中醒来,梦中的遗留那些斑驳色彩在短暂的挣扎之后被莫名的力量擦去,只给他留下了模糊过后的虚无。
“又做梦了。”炭治郎揉了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决定今天出门透透气。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限制过炭治郎的行动,更何况无限城本就是他的地盘,炭治郎的任何行为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就如同是被蛛网束缚住的猎物一样。
他行走在廊间,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着这座可以随着乐声而移动转变的房屋。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自己曾经也遇到过另一座比这狭小许多的屋子,那间屋子似乎也是跟着某种乐器而随之变化。
渺远的化成了碎片的记忆如同尘烟慢慢飘荡在他的识海中,在遇到一道屏障之后被狠狠的弹回,惹得炭治郎一时间有些头疼。
“这不是炭治郎吗?睡的还好吗?”
有着白橡般发色的男子出现在了炭治郎前方路口的转角处,他笑着冲炭治郎打了个招呼,七彩的瞳孔中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早安,童磨大人。”炭治郎点点头,“我睡的很好,童磨大人呢?”
金色的扇子轻点了几下唇,童磨缓缓拉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我也是呐。炭治郎是在做什么?”
“因为很无聊,所以想出来走一走。”
“无惨大人应允了?”
他知道炭治郎,这个曾为敌人的鬼杀队队员,现今的上弦之月候补。
想到此处,童磨眯了眯眼。不得不说,这一招可真是狠绝,不愧是无惨大人的手笔。就连他也不由自主的关注了起来。
“无惨大人没有明说,但想必是允许的。”
“既然这样,不如去我那里走一走吧。”
“哎?童磨大人哪里?”炭治郎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是在无限城的外面吗?”
“是啊。”童磨半是诱惑地说道,“是一个可以聆听他人悲苦的地方,炭治郎不感兴趣吗?”
炭治郎纠结地皱起了眉,“可是……”他可以外出吗?
作为一个活了不知道有多久的鬼,童磨一看就知道炭治郎在担心什么,“别担心,等我汇报过无惨大人,炭治郎就可以出去了。”
“好!”真的非常无聊的炭治郎期待地冲着童磨大声应道,“那我等童磨大人!”
真是好哄啊。童磨一边想着,一边朝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走去。就算不是那个方向,反正眨眼间也就被送过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站在了鬼舞辻无惨所在的地方,黑死牟执剑站在一侧,看样子好像刚和鬼舞辻无惨交谈完毕。
见到他来,鬼舞辻无惨直接问出了他关心的事情:“最近鬼杀队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鬼杀队成员有一小批被派遣出来寻找炭治郎的踪迹,有两个人大概已经掌握到了极乐教的所在,目测这一两天就会寻过来。”
“其他呢?”
“柱级别的都还在养伤阶段,并无大的动静。”
这就是人与鬼的差别。鬼受的伤几乎可以立刻自愈,而于人类却要花费大把的时间休养生息。
鬼舞辻无惨沉思了片刻,他对于炭治郎如今的变化还尚有不放心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便借这个机会再观察一番。
“你把炭治郎带到你那里去待几日。”
“是。”
童磨用余光看见黑死牟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被他硬生生的克制了下去。
“属下先告退了。”
童磨得到许可之后,便在暗处人的控制下去到了炭治郎身边。
“大人,请问炭治郎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鬼?”
只有成为真正的鬼,炭治郎才能有机会补上上弦的空缺。不过比起这,黑死牟更关心的是炭治郎的呼吸。如果可以,他想要亲手教导炭治郎。
鬼舞辻无惨阴阴地瞥了他一眼,“还没有到时间。”
作为鬼王,鬼舞辻无惨能够听到手下的心声。再没有确保炭治郎百分百的安全性之前,他是不会同意黑死牟的想法的。否则这无疑是他在强大敌人的羽翼。
另一边,得知了自己可以外出的炭治郎格外兴奋。无限城内的鬼真的很少,炭治郎见的最多的就是鬼舞辻无惨,其他的零星几只鬼也都只在刚醒来时见过一次。
褪去了身为长男的身份,忘记了自己过往的炭治郎,此刻更像是一个平常的少年,止不住的好奇在他的心里蔓延。
“童磨大人,他们的气味为什么和我们的不同?”
炭治郎又闻了几下,早已习惯的鬼的气息一下子变得浑浊了起来。不自主的,他拉大了与童磨之间的距离。
“他们啊……”童磨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在秉着不那么早刺激他的想法下,童磨暂时性隐藏了真真相,“是信徒哦。”
对于身为极乐教的教主而言,世上所有经历苦难的人的确都是他的信徒。
“教主!”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今日的信徒已经在等待您了!”
他的神情再见到童磨之后变得激动万分,约莫就像是见到了可以救赎他的神明。
“走吧,炭治郎。”童磨牵起了炭治郎的手,那是有着老茧的厚实又粗糙的手,与童磨白皙修长的手完全是两个极端。可偏偏童磨觉得炭治郎的手更好一些,在握住的时候,温暖犹如一股热泉,不停地从炭治郎身上涌来。
或许偶尔试下男孩子也可以?一向只享用女性身体的童磨随意地想到。
炭治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朝极乐教走去。他的眼睛还停留在路过的普通人身上,接触的越多,他越能感受到童磨他们,包括他自己与其他人的差异。就好像是一群柔弱的羊群中猛地出现了几匹嗜血的野狼。那野狼将羊群看作了属于他们的猎物。
极乐教内,清淡的熏香从香炉中袅然升起,让人无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头戴冠冕的童磨高坐在教主之位上,本应被带往其他地方的炭治郎被他留了下来。
隔着一道屏风,饱受痛苦的人述说着自己的绝望,她抽噎着,泪水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他们就这样血淋淋的死在了我的眼前 ”
她说到一半,莫大的悲痛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脑海中随之浮现的便是他她亲眼目睹的惨状。
炭治郎听完了她的经历,温柔的内心不免起了悲悯之心,只觉得自己和她有过相似的悲痛。等对方被接纳成为信徒离开后,炭治郎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湿润。
“炭治郎,你为什么会哭呢?”
生就没有人类情感的童磨伸出指尖触碰着炭治郎脸上的泪水。
咸咸的,带着冰凉。
“我也不知道……童磨大人。”炭治郎比童磨更迷茫,心脏处一阵阵尖锐的痛就仿佛是在被刀一片片割下。
在他们交流间,又一个人进了屋内。
“这就是童磨大人你所说的信徒之义吗?”
“是为了将他门从无果的绝望中拯救出来吗?”
童磨对上炭治郎溢满了赞叹的眼神时,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
炭治郎浑然不知自己比童磨更像是人们口中信仰的神明。他的周身泛着独特的温柔,聆听的时候投入的无比之深。他因他们的悲伤而感到悲伤,他因他们的绝望而感到绝望。
联想到炭治郎过去的身份,童磨觉得炭治郎更是拯救别人的存在。
被这样的人说成是食物的救赎,可笑而又讥讽。
这么想着,童磨摘下了自己的冠冕,随随便便地戴在了炭治郎的头上。
“童磨大人?”炭治郎僵直了身体,有些不敢动弹。
“炭治郎戴着果然很好看啊。”
童磨拨了拨垂落在炭治郎耳边的黑色绶带,颇感无趣的半靠在椅背上。
屏风外的人正在诉说着自己的悲痛,听着声音是个与炭治郎年龄相仿的少年。
童磨勾了勾唇,心想鬼杀队的效率居然如此之快,正巧赶上炭治郎出来的第一天。
炭治郎端坐在童磨身前,不敢大幅度地摆动身体,唯恐头上的冠冕会掉落。
童磨不同,他偏要逗弄一番,以此来打发无聊的聆听。于是趁着炭治郎不注意,他弹掉了那象征教主身份的冠冕。
黑色的冠冕一路掉落到了屏风处,炭治郎转头看了眼笑着的童磨,有些不可置信的触碰着自己的头顶,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原来童磨大人也这么有童趣吗?炭治郎无端的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哥哥的错觉。他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屏风那里。
弯腰捡起冠冕的时候,他无意间和屏风后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炭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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